2016年6月17日 星期五

江進之《雪濤小書 妄心》牸,家當,官司,烹之









江盈科(1553-1605),字進之,號淥蘿山人,明湖廣桃源縣(今湖南省桃
源縣)人,萬曆二十年(1592)進士,歷任長洲縣令、吏部考功司主事、大理
左寺正、四川提學副使,萬曆三十三年(1605)卒於官,享年五十三歲。

萬曆二十年(1592)江盈科登進士第,授長洲縣令,從此開始了他的官宦
生涯。長洲為令六年,他苦心經營吏事,〈自述〉一詩描述了當時的狀況:
昔餘宰長洲,百事紛縛束。徵比急如火,文案高於及。丹墀類蜂房,候者
遞踐逐。上官與貴人,往過來複續。東走又西馳,自視如奔鹿。過時不得
餐,子夜不得宿。如此六寒暑,萬苦皆諳熟。瘦骨似枯柒,攬鏡面無肉。

長洲素稱「江南岩邑」,難於治理。江盈科在與朋友的書信中嘆道:
長洲稱東南最岩邑無兩,裡長七百有奇,國稅四十八萬,兩台一監司駐節
城中;又東南都會,貴人車騎絡繹不斷;而其民如鬼如蜮,習於訟訐;吏
胥長於舞文,蚩尤之霧在股掌間

對此江盈科漸生厭苦之心,己無意於官場,心態趨於吏隱。其時江盈科的同科
進士袁宏道正令吳縣,從此二人交為好友,潛心於文學。

袁宏道字中郎,號石公,萬曆二十年(1592)和江盈科同科進士,萬曆二
十三年(1595)授吳縣知縣。袁江交往集中在二人共事吳中的三年。對於袁江
交遊情況,袁中道〈江進之傳〉寫道:
公與中郎遊,若兄弟。行則並輿,食則比豆。迎謁行役,以清言消之,都
忘其憊,若江文通、袁淑明雲。上官至,有小酬應,不必中郎知,公皆代
為之。
二人互相關照,情誼如同兄弟。萬曆二十六(1598)年袁宏道入京,江盈科不
久也報遷吏主事改官大理寺正,於是他們又能夠聚在一起談禪論學於京師,公
安文學理論的重要著述其袁宏道〈雪濤閣集序〉即作於此時。爾後袁回公安,
江刑恤滇黔,二人便來往漸少,直到萬曆三十四年(1606)袁中郎聽聞江盈科
去世,不禁悲從中來,並寫詩痛悼好友,其〈哭江進之〉云:
「余與進之之交,豈復在口舌間哉!進之死,世誰復有定中郎文者?已矣。」
江盈科為官江南時還結識了許多好友,如江南名流王稚登、張鳳翼、張獻
翼等。王稚登(1535-1612)字伯谷,先世家江陰人,移居吳門。《明史》稱他
「四歲能屬對,六歲善擘窠大字,十歲能詩,長益駿發有盛名」、「吳中自文徵
明後,風雅無定屬。稚登嘗及徵明門,遙接其風,主詞翰之席者三十餘年。」
張鳳翼、張獻翼亦是吳門名士,與燕翼並稱「三張」,他們大都是遠離政治,尊
重個性的才子型詩人,其創作不事蹈襲,或清新灑脫,或直抒胸臆,對公安諸
子有所影響。江盈科在政事之餘經常與他們詩文酬唱、書信往來,可從《雪濤
閣集》尺牘卷窺其一斑,他們共同追求自適的人生,深化了對自然人性的體悟。


【江盈科《雪濤小書 (雪濤小說)》*妄心】

【古文原本】

一市人貧甚,朝不謀夕。偶一日拾得一雞卵,
喜而告其妻曰:
“我有家當矣!”
妻問:“安在?”
持卵示之曰:“此是,然須十年,家當乃就。”因與妻計曰:“我持此卵,借鄰人伏雞乳之。待彼雛成,就中取一雌者。歸而生卵,一月可得十五雞。兩年之內,雞又生雞,可得雞三百,堪易十金。以十金易五牸,牸複生牸,三年可得二十五牛,堪易三百金矣。吾持此金舉債,三年之間半千金可得也。就中以三之二市田宅,以三之一市僮僕買小妻。我與爾優遊以終餘年,不亦快乎!“
妻聞欲買小妻,怫然大怒,以手擊卵碎之,曰:“毋留禍種。” 
夫怒撻其妻,乃質於官,曰:“立敗我家者,此惡婦也,請誅之。”
官司問家何在,敗何狀,其人數自雞卵起至妻止。
官司曰:“如許大家當,壞於惡婦一拳,真可誅。”命烹之。
妻號曰:“夫所言皆未然事,奈何見烹?”
官司曰:“你夫言買妾,亦未然事,奈何見妒?”
婦曰:“固然,第除禍欲早耳!”
官笑而釋之。


ㄗˋ母牛。玉篇.牛部:「牸,母牛也。」
 雌性牲畜的總稱。齊民要術.卷六.養牛馬驢騾:「子
  欲速富,當畜五牸。」

家當  家產

官司

1.诉讼的俗称。 
官司 : 指诉讼:打~◇笔墨~(书面上的争辩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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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百喻經】簡介
《 百喻經 》,全稱《百句譬喻經》,是古天竺高僧伽斯那撰,南朝蕭齊天空三藏法師求那毗地譯。 《 百喻經 》稱“百喻”,就是指有一百篇譬喻故事,但原經真正的譬喻故事只有九十八篇;之所以稱之為“百”,有兩種說法,一就整數而言,二是加上卷首引言和卷尾侮頌共為百則。 《 百喻經 》全文兩萬餘字,結構形式單一,每篇都採用兩步式,第一步是講故事,是引子,第二步是比喻,闡述一個佛學義理。 它從梵文譯成漢文。

【百喻經】第七十六則〈田夫思王女喻〉:
昔,有田夫,遊行城邑,見國王女,顏貌端正,世所稀有;晝夜想念,情不能已,思與交通,無由可遂,顏色瘀黃,即成重病。
  諸所親見,便問其人‥「何故如是?」
  答親里言‥「我昨見王女,顏貌端正,思與交通,不能得故,是以病耳!我若不見,必死無疑。」
  諸親語言‥「我當為汝,作好方便,使汝得之,勿得愁也!」
  後日見之,便語之言‥「我等為汝,便為是得,唯王女不欲。」
  田夫聞之,欣然而笑,謂呼‥「必得!」
  世間愚人,亦復如是。
  不別時節,春秋冬夏,便於冬時,擲種土中,望得果實,徒喪其功,空無所獲,芽莖枝葉,一切都失。
  世間愚人,修習少福,謂為具足,便謂菩提,已可證得。如彼田夫,希望王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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